【喻叶】取决（你的国度）
·喻叶
·意识流，设定混乱，只是个摸鱼
【Depends】
00
莫泊桑说人没有自己想象得坚强，也没有自己想象得脆弱。事实就是这样，一切都只是基于现实情况的一个评估。人是很多变的生物，也是因为多变所以更容易生存下来。
从心理学来讲，人格只有在暧昧不清的环境下才能够导致人们作出“符合自己内心愿望”的抉择，也就是说，在大部分情况下，人格对于人们做出判断的影响都是微乎其微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路走了这么久，没叫过苦没喊过累，一滴眼泪没流，也从没想过退缩。最终，却卸下了所有的武装，靠在他怀里，一言不发像一只软弱的羔羊。
他没投降。
只是找到了归宿。
01
最初这些事情都是不可想象的。
那个时候叶修站在世界的这一端，做一个聪明而不食人间烟火的落魄者。喻文州远在天边，做一个智慧而仁慈的制裁者。
原本时间应该就这么流淌过去，少一个遇见，世界照常运转。可喻文州莫名其妙穿过了那片森林找到了叶修，看见他坐在阳光下面看一本老旧的书。他眉宇间有种喻文州难以断定的神采，就像无论身处多么闭塞的空间都能有所发现那样。
喻文州骑在马上问叶修，你叫什么名字。
叶修抬起头来看他，脸上落满阳光，
他勾起一个微笑，说，
喻文州。
脱口流利，像一个念了很多年的三字短语。
喻文州心里没有丝毫惊讶，除去一点欣喜，所有事情都显得惺忪平常，好像喻文州才回来，而叶修在等他。
不是很像初见，倒是像重逢。
02
后来叶修被喻文州带到北国，他的国度。
喻文州给了他一整个图书馆，要他辅佐自己。叶修狡黠地笑起来，说只是这样可不行，我们来谈谈条件。喻文州很愿意陪他谈，甚至做好了和他周旋的准备，可谈判简单得让他有些失落。
只是烟草而已，叶修说，我要南方最好的烟叶，你要允许我在图书馆里抽烟。
喻文州故意停顿，假装思考，最后点了头。
叶修后来确实开始辅佐喻文州，但说是辅佐，却并不准确，因为喻文州本来就是一个做事情滴水不漏的人。所以到后来，叶修就成为了一个位置非常特殊的人物，非要说的话，他的位置和喻文州几乎是齐平的。他从不露脸，也没有人知道他就是那个图书馆的所有者。后来有一些政策直接就是以叶秋为名来推行。
这样，即使用着叶秋的名字，叶修也愈发出名起来。
北国因为工厂和机械而繁荣。人民因为喻文州的统领而幸福安宁。
03
事情如果没有转折，就必定没有峰回路转。
后来西方的军队远洋而来，爆发了战争。
喻文州一路征战，看上去很斯文的人，却不知为何有异常凶狠的内心。前线，烽火，雷鸣火炮，叶修看着喻文州一路胜仗。心里终于开始生出奇怪的感觉。
喻文州的野心慢慢被战争勾出来了。
像喻文州这样冷静的人，本身情绪就是压制在一个很小的空间里。如果自我控制的时间足够久，人是能够把自己塑造成与自己本我完全不同的人格的。但是这也就意味着，一旦这里有一个激发点，一个突破点或者说着火点，极小空间里的本我会以一种爆炸的方式重新主宰人。
这是不理性的，但依旧是喻文州。
叶修对喻文州说，我们打赢了，可以了。
喻文州说，叶修，你知道两种文明是绝不能完全融合的吗？这样子的情况下面，只要留一条后路，以后就有无数后悔的藉口。我不能留一个前功尽弃的可能性。他们不会停止的，除非被我统治。
喻文州说话的口吻很平静，像在谈论一件非常非常小而家常的事情。但叶修在喻文州眼睛里看见火光，
很美艳，也很危险。
叶修最后没说什么，他把自己的马留给喻文州。
然后孤身一人赶回了北国。
04
北国同战场一样兵荒马乱。
叶修回国两个月，国内治安好转。
叶修回国四个月，国内重新开始出现以喻文州名义颁布的新法。
叶修回国七个月，前线战败。
喻文州下落不明。
05
叶修没有最好的南方烟草，也没有喻文州，只剩下那座战火后荒凉而堂皇的图书馆。
他其实再没有理由留在这个国度。
06
窗外的日光慢慢暗下去，叶修撇撇嘴，想去拿火柴点油灯，却已经有人点好了灯，不紧不慢地递了过来。
叶修就着摇曳的烛火看过去，看见来者半隐在帽兜里的面容。
笔挺的鼻梁，薄唇，锋利的下巴和一些胡茬。然后他握住那人的手，拿着油灯凑近他的脸，终于把目光投进他好看温润的瞳仁。
喻文州风尘仆仆，用带着烟草气味的嘴唇亲吻叶修。
没有吻能比这个更加缠绵，却又更加苦痛了。像是分开太久的恋人又像是终究遇见的仇家，喻文州的气息和他的吻他的拥抱一起极具侵略性地完全占有了叶修。
然而这一切却又异常短暂。
很短的时间里喻文州离开叶修的唇，用手臂拥着叶修，轻轻靠到他带着秋天凉意，和些微体温的怀里。
叶修看着他后颈凸出的脊椎骨，感觉到手里被喻文州塞进一只雪茄。
尘埃落定。
07
欢迎回到未来。
我旧时的恋人。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