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叶】Bustophed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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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情人节快乐
第十七章 · 借酒消愁的典范人员
那之后他们没有再见面，再见面便是九月开学。
上次周泽楷通过查阅得出了一个他觉得八九不离十的结论，这次回校再见到叶修的时候感觉有点酸涩。
叶修的头发短了一点，可能开学前有理过，不过他人还是一样白，就像太阳也晒不黑似的。
他没有说明信片的事情，周泽楷他大概还没有收到。
开学回寝室的时候，哥几个像几年没见了似的立马定下了晚上出去搓一顿，地方是江波涛定的，说为了纪念大家最开始的相遇定在那家小饭馆。
大家把积灰房间里打扫了一下，整理完床铺，就坐在床上、凳子上、床架上、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上面开始聊天。之后聊着聊着孙翔想起来什么似地开了行李箱拿了东西分给另外三个人，一边递还一边别别扭扭的。好在一年处下来大家也明白孙翔的性格了，都谢了接过来，
江波涛笑着说，“谢谢孙翔同志啊！”
孙翔走回去蹬在床架上，“本来没想带的，我妈硬要塞进来就带了。”
大家都笑，表示懂的。
杜明和江波涛也都按照正常的模式带了点小东西，等他们都弄好了，周泽楷不声不响地掏了几副耳机出来……
大家表示寝室长又不按照常理出牌。
这太诡异了，暑假回家，大家都是带点家里的东西啊，周泽楷你怎么会想到送耳机的啦！？这思路跑偏得已经堪比王杰希了好么。
江波涛只好担负起整个寝室的好奇心，问道，
“小周，怎么会想到买耳机的？”
周泽楷想了一下，回答了没头没尾的三个字，
“新加坡。”
江波涛不懂，大家都不懂，三个人只能继续用疑惑的眼神扫射周泽楷。
周泽楷又想了一下，说，
“Albert Street。”
杜明表示一头雾水，孙翔已经不耐烦了，江波涛倒是很上道地打开google地图输进去这个街名，然后淡定地推理道，
“这街旁边有个Small Idian，大概是电子产品比较多？”
周泽楷轻轻点了点头，大家这才明白了这其中的因果关系：周泽楷去了新加坡玩，刚好住在印度人比较聚集的地方，旁边有几个大型的电子市场，耳机质量比较好而且便宜一些，再者耳机是大家都比较容易喜欢的东西，所以就买了。
最后三个人都双手接了过去，纷纷道谢，
周泽楷点点头，依旧很淡定的样子。
再之后就是晚上出去吃饭，晚上大家都好久没聚了，吃着吃着就喝了点酒。
夏天的，下小饭馆点点啤酒喝下肚也是很舒服，又不至于醉，大家也是一边喝一边吃一边聊天。周泽楷酒量不错，可这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喝了一瓶下去就开始发呆，也不参与话题，只是偶尔应和几声，心不在焉的。
江波涛看他这个样子，觉得很奇怪，欲言又止，倒是孙翔停下自己正在说的话，说，
“不是有句话……叫什么……酒不醉人人自醉？”
杜明往嘴里塞了快排骨，嚼吧嚼吧吐了根骨头出来，说，
“什么鬼啊孙同学，那句话不是这么用的。”
孙翔一拍桌子，
“杜明明你别拽文学，有本事我们比高数！”
杜明一秒怂。
几句话间周泽楷又是大半瓶下去，但他其实还是很清醒，盯着手边的瓶盖看那个被啤酒开翘出来的小弧度。
江波涛问他，
“出什么事了小周？”
周泽楷摇摇头。
孙翔问，
“周泽楷你做什么，开学吃顿饭你这么消沉扫不扫兴扫不扫兴啊！”
周泽楷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对江波涛说，
“抱歉，没事。”
——什么事儿都没出，这不就是最大的事儿了么。
他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隔了大半个暑假没见叶修，再见他应该是开心的才对，可自己的感觉却更偏向于……就像孙翔说的……消沉。就好像他走近叶修的那几步路因为时间和空间的隔离而消失了似的，一切回到了他们彼此应有的“原本”。
这对于周泽楷来说并不是意料之外，但是一种扑面而来的陌生感终究还是让他有点忧伤。
所谓“借酒消愁愁更愁”，
周泽楷就是一个完美的典范。
这边这几个人一边撸串一边拷问周泽楷，周泽楷自己安安静静地一杯杯喝下去，本来喝喝也就过去了，喝得差不多周泽楷也该自己收住了，
可好死不死，叶修和喻文州就刚好一起从街对面的路口路过。
两个人可能是出去吃晚饭，而从那条路回来……也有可能是从叶修家里出来的，那么晚饭就可能是在家里下了厨房。周泽楷想想，脑子里又冒出叶修的胃病，然后又冒出来之前演话剧时候叶修改剧本的要求，又想到喻文州的专业，突然明白了什么，
但明白的东西在眼下的情况中只是一闪而过。
现在周泽楷带着醉意，脑子想的都是：
啊，又是喻文州。
烦烦烦烦烦烦烦。
结果像是响应周泽楷的号召似的，叶修和喻文州说了几句话，就往这边走过来了，越走越快，最后几乎跑起来。
周泽楷有点醉，但没断片，只是听到叶修七七八八讲了几句，说什么“新学期呢中二个什么劲儿，装毛颓，喝成这样是闹什么”，又说“小年轻就这么放纵自己以后有的你受的！”，又教训了江波涛他们几句说你们也不管管你们寝优秀的小周同学，放他这样喝酒是怎么回事情，孙翔在那里听了很不爽，又去顶撞叶修，叶修嘘了一声表示我不和你闹，就走过去扶住周泽楷。
被叶修扶住的瞬间周泽楷又安心又心酸，心里那些不舒服的感觉全部涌上来，因此弥漫的醉意几乎一瞬间淹没了他。他有点坏心眼地往叶修身上斜过去，叶修站着，本着“臭小子喝醉了没个地儿靠也蛮可怜的”也就让他靠着，站一会轻轻在他脸上拍了两下，说，
“小周，你做什么？”
周泽楷蹭了蹭他的手心，半无意识的动作活像只落魄小狗。
叶修拿他没办法，下了结论，
“得，这是要难过一晚上，我弄到我那边去。”
喻文州后来大概是跟着叶修过来了，从他身子后走出来，看着这个情况，想了想对叶修说，
“我开车送你们？这你一个人不好弄吧。”
叶修抬头看着喻文州，点了两下头，
“好好好，谢谢主席大人！”
喻文州非常淡定地去开车了，说在巷口等他们，叶修拍拍周泽楷的背，
“小周，站得起来吗？”
周泽楷点点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脚步还飘着虚。
叶修一看，得了，这是走不好路了，认命地把他扶住，架住他慢慢往巷口走。
周泽楷不愿意把重量压在叶修身上，自己走又走不好，两个人互相搀扶着似的走得慢极了。周泽楷晚饭吃得少，光喝了酒，胃有点绞，手臂被架着又会扯到肚子，一阵阵疼痛感不太明显，但总归让他不舒服。
这段路上叶修也没有说话，一句都没有。只是安静架着他，尽量把他往自己身上带，带着他把重量卸下来。
快到巷口的时候喻文州从车上下来，从另一边架住周泽楷，帮着叶修把他放倒在车后座上，然后叶修坐进副驾驶座，喻文州才坐回驾驶座，把空调稍微调高了一点，慢慢往叶修那边开过去。
本来从校门口到叶修租的房子应该是很近的，但是从那个巷口子出来刚好是条单行线，要绕一大圈，再加上喻文州照顾车上有醉酒的周泽楷开得很慢很稳，倒是开了一段不短的时间。
等最后一个红灯的时候喻文州回头看了看周泽楷，轻轻对叶修说，
“你打算怎么办？”
叶修轻轻叹了口气，
“不怎么办。”
喻文州笑，
“好难得，一副吃瘪的样子啊叶修。”
叶修说，
“喻主席，请你做点除了幸灾乐祸之外有建设性意义的事。”
喻文州沉默了一会儿，说，
“我总不能帮他追你吧。”
叶修用中指和食指的指节敲了两下车窗玻璃，回头看着喻文州说，
“哟哟你还有这种功能呢，花样坑队友啊？”
喻文州温和地回答，
“不过我觉得他不会信我就是了。”
叶修挑眉，
“为什么？”
红灯亮起来，喻文州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
过了一会才慢慢说了两个字，
“直觉。”
回答的指向性很模糊，
没说是自己因为直觉而直到周泽楷不会信自己，也没有说是周泽楷因为直觉而不会信自己。两个字回答了叶修的问题，不太精确，却又精确无比。
叶修笑了一下，
“精明死你算了……”
喻文州说，
“过奖。”
然后慢慢停下车子，
“到了，要不要我帮你把他带上去？”
叶修想了一下，下车把周泽楷弄醒、扶好，最后还是拒绝道，
“算了，他也没醉成泥巴，能走，你回去吧，别过门禁时间了。”
喻文州嗯了一声，
“好，那我走了，”
对着叶修的背影又补充了一句，
“蜂蜜水解头痛。”
叶修喊了声知道了，就扶着周泽楷慢慢走进了单元楼大门。
喻文州坐在车里，
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想叶修真是招聪明人，
而且，
这个周泽楷……
说不定真的能帮你。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