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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受堆文小子博(主喻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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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叶】Bustophedon

学院paro,具体设定→ 第零章·设定篇

 

第十四章 · 心率一百零一

 

周泽楷大概要在叶修家里住半个月,所以叶修就图方便把备用钥匙给了周泽楷,周泽楷拿到钥匙的时候,知道这个钥匙应该仅仅是房客意味的钥匙,但终究还是因为拥有了叶修的一部分所属权而默默开心了一阵。

 

就作息而言,周泽楷回来的总要比叶修要早一点,会买点菜简单地烧个晚饭,也算是作为一个好房客的自觉。一两周过去,周泽楷手头会烧的几个菜都轮着烧了一遍,就干脆下了个APP每天学点新的菜色烧烧,以至于到后来每天猜测晚饭的菜色就成了叶修一个很大的乐趣。

和叶修住了一段时间周泽楷发现叶修其实有一点点吃货属性,而且早上刚起来的时候会有点迟钝,这一开始把他萌得不要不要的。再过一段时间,周泽楷发现叶修这个人真的很神奇,一般人都是远远看着很好,越长久的相处之后会变得瑕疵越多,而叶修却是反之,越和他相处久了,越会发现他的好。

周泽楷以前和江波涛说过自己不太能吃辣,其实是一点都没法吃,所以后来江波涛给他买的凉皮他吃完喝了一整杯水,而叶修却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发现了,偶尔下了一次面条,还记得先把周泽楷的先盛出来,周泽楷看着他用眼神询问,叶修就笑,

“小周不吃辣的吧。”

你看,那么肯定。

 

那时候周泽楷突然发现其实叶修比他看起来要细心很多,要体贴很多。

叶修是一个多厉害的人,学习成绩好,敢于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甚至愿意并且有那个能力离家出走。现在他很成功,以后的他会更成功,周泽楷回家的路上一直在想叶修,思考的结果让他自己都觉得有点诧异,

——自己在心疼这个耀眼而成功的叶修。

这结果是哪里来的,周泽楷也不知道。这大概要归结于一种直觉,来自周泽楷对叶修的关注。他就是觉得叶修在克制很多东西,他甚至觉得叶修的生活一定没有这么一帆风顺。他的眼睛那么透明那么深,里面闪闪烁烁地掩盖着太多东西,周泽楷静静地远远地看着,

只觉得他藏得好深,一定很辛苦。

 

他最后叹了一口气,站在门口摸出钥匙开了门。

然后有些意外地看到叶修的鞋已经放在玄关。

 

“……叶修?”

他稍微询问了一下,却没有人回答。

 

然后他放下包,把菜放到厨房,轻轻走到卧室开了门,

很奇怪,卧室没有人。

 

他又重新走出来,从走廊走出来的方向才看到客厅沙发上有个人。

怎么回事?为什么在客厅?这么热的天客厅连空调都没有开。

周泽楷焦急地快步走过去。

 

是叶修,几乎把自己蜷成一团缩在沙发上。

周泽楷慌忙跑过去直接就跪在沙发前,伸手去摸叶修额头,很烫,全是冷汗,都有点沾湿刘海,他帮叶修把刘海撩起来,就着扶住他刘海的动作捧着他的脸,

“叶修,叶修?”

叶修难受地皱了皱眉,下意识地要去抓周泽楷的手,周泽楷就用另一只手握住他,

“我在,叶修我在,你怎么了?”

叶修捂着肚子歇了一会,缓过劲来才说,

“小周啊,没事没事……胃病,歇会就好。”

周泽楷跪在沙发前面,叶修背对着沙发背,脸朝着他,两个人鼻尖只有十厘米距离,所以周泽楷能看清叶修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包括他眉间细微的抽动——因为疼痛而想要皱眉的动作;包括他肩膀小幅度的抖动——长时间保持着按压胃部的动作而产生的肩部肌肉酸痛;包括他毫无血色的嘴唇——咬着牙关以及长时间的低烧和虚弱留下的痕迹。

他帮叶修把碎发夹到耳后,轻轻问他,

“很难过。”

问出口的第一句却是一句肯定。

叶修睁开眼看了他一眼,眼睛里有水雾,眼角也是红着的。他没让自己露出太难看的姿态,但周泽楷看到了一点点漏出来的弱势,一种从来不会在叶修身上出现的态度。他觉得自己心疼得要死,可以的话甚至想替叶修痛,不要让他这么难过,但他没有办法,连紧紧拥抱他都不可以,只能问他,

“要不要喝水?”

叶修稍微点了点头,周泽楷起身过去倒温水,很快走回来,自己坐到沙发一边,把叶修慢慢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又喂他喝水,叶修喝得很慢,而且喝得很少,只喝了一点点就摇头,周泽楷拿了一个靠垫垫在自己侧腰让叶修可以靠得更舒服。

叶修稍微靠了一会,反手拍了拍周泽楷的肩膀,

“小周,没事你做饭吧我进去歇会儿。”

周泽楷看下去,叶修身上衬衫都是湿的,加上他眼角那种不自然的红色,整个人都是很不正常的状态,但周泽楷不想太干涉他,只能自己起来,慢慢把他扶起来。叶修站起来之后晃了一下,捂了捂嘴,周泽楷想去扶他,叶修回头看了看他,摇了摇手,

“我没事,休息一下就成。”

周泽楷知道这是拒绝的态度,没有再跟着他,看着他自己慢慢进了房间,就走到厨房开始洗菜,一边煮了粥。

周泽楷开始择菜的时候整个人都还很心不在焉,甚至后来切菜的时候还切到了食指。切到的伤口并不深,只有一条血线,他叹了口气,把手放在水下面冲,满脑子还都是叶修回头那个眼神。

那副逞强的样子,明明那么难过却不愿意稍微依靠一下别人,那种不示弱的态度,在周泽楷看来是过分独立的副作用,“可以一个人就不要麻烦他人了”,他也会有这种想法,只是他身体很好,也并未碰到任何让他真的很难堪的事情,而叶修这个反应,明显是很习惯这样的事情,胃病估计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周泽楷不知道叶修曾经遇上过多少这样的事情,或者说以前他是怎么样一个人解决这样的胃痛。

现在的他只感觉到一种十分煎熬的担心,

想去照顾他,又知道叶修不愿意被人看到这样的自己。

 

他关了水,余光里看见叶修开门出来走进了洗手间。

然后是很大的水声,——是叶修打开了水龙头,哗哗水声掩盖了所有声音。

 

周泽楷皱眉,走到沙发坐下,一直盯着洗手间的磨砂玻璃门看。

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八分钟。

周泽楷等不下去了,走过去敲门,

“叶修。叶修!”

叶修的声音隔着门传过来,

“门没锁,我没事。”

 

你根本不是没事。

 

周泽楷打开门,看到叶修手撑在洗手台,大概刚刚洗过脸,苍白的脸上全是水,还在沿着下巴往下滴落。他没有转过来,只是说,

“小周我没事,你别担心我自己的身体我有……”

话没有说完他就又俯下身子干呕,周泽楷走过去扶住他的肩膀,轻轻顺他的背,低声说,

“和我说……没关系。”

叶修往脸上泼了一捧水,擦了脸,又勾了勾嘴角,

“谢谢你小周,真没事,七点了你赶紧吃饭吧啊。”

说完他就走出去回了卧室。

 

后来周泽楷稍微吃了点,留着在外面看文献,叶修又走出来几次,周泽楷都忍住没过去,十一点过的时候叶修干脆呆里面不出来了,周泽楷去卧室拿了个薄毯才走过去开门,进去就用毯子把叶修一裹打横抱起来,

“去医院。”

叶修本来反应不大,听到去医院却挣起来,

“等一下小周……”

周泽楷没听,直接抱着他走出去,中途把他放在鞋柜上自己穿了鞋拿了家门钥匙、车钥匙和钱就又抱起他下了楼。

叶修被他整个人裹在毯子里,想挣却没力气挣。

周泽楷本来就是话少行动力强的类型,这会儿是铁了心不管叶修怎么挣扎都要无视他直接送医院,下了楼就把叶修放倒在后座,关了门,上车往医院开。

 

G大旁边就是市一医院,开车过去只要七八分钟,到那边周泽楷下车开了后座的门对叶修说,“到了。”

叶修后来有自己爬起来坐着,现在只是看着周泽楷,

“等一下小周……我真的没事。”

周泽楷没再说话,曲起一条腿跪进车里就把叶修抱出来,低声说,

 

“那数数你的心率。”

 

长时间呕吐导致严重的脱水和电解质流失,叶修又在发烧,心率快得出奇,人也很烦躁,这样长时间的高心率甚至有可能引起猝死。听了周泽楷的话,叶修没有再说话,或者他根本争不过周泽楷,只能任着周泽楷抱着他往急诊室走。

将近十二点,医院里人不多,周泽楷放下叶修,扶着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扶着他肩膀的手能明显感觉到他的颤抖,然后他低头看叶修的手,果然紧紧攥着。

周泽楷想起什么似的愣了愣,又赶快抽回思路听医生的话。

医生听了一下心跳,叫周泽楷赶紧带他去验个血然后再去一边的心电图室去做心电图,说这心率肯定得上百了,很危险的。

 

周泽楷带着叶修验完血,去心电图室做心电图,觉得叶修站都站不稳,而且一直抖得很厉害,比在家里痛得那种颤抖还要厉害,

非要说的话,

周泽楷觉得这更像一种恐惧。

 

最后心电图做出来心率有101,医生说还好有送过来,不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周泽楷谢过医生,在输液室找了个角落坐下,搂着叶修,静静守着他输液,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叶修靠在周泽楷肩膀,还是一直在抖,周泽楷安抚性地轻轻摸着他的背,却完全没办法缓解这种连叶修自己都无法克制的颤抖。

周泽楷没有办法,只能轻轻和叶修说睡吧,输完了回家。

叶修被他裹在薄毯里,一直折腾到一点多才终于慢慢睡过去,也不再紧张地发抖。

 

两点多的时候终于输完了液,周泽楷叫了护士拔了针,轻轻抱起叶修,让他睡在后座,再慢慢开车回了公寓。

 

最后周泽楷帮叶修稍微擦了擦汗,换了衣服,把他放到床上的时候已经两点半了,周泽楷自己也很累,静静坐在床边看着叶修,他呼吸已经缓下来,周泽楷从被子下面把他的手拿出来,搭着脉测了测心率,确定已经慢下来了,这才终于放心,疲惫感也一下子涌上来。

周泽楷俯身抱了抱叶修,脑子里全是之前他发着抖却依旧什么都不说的样子。

叶修唯一的要求一直都只有一个,——不要去医院,让我回去。

周泽楷很难受,这是叶修自己的事情,他不能问,问不出口,只能轻轻抱着叶修,用自言自语般的声音纾解郁积在心头的那份感情,

“叶修……喜欢你……”

“很喜欢你……”

可不可以让我照顾你?

可不可以不要太逞强?

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秘密?

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让人心疼?

可不可以不要什么都自己扛?

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

 

周泽楷的声音有点颤抖,但他终究只抱了一会,就放开手,给叶修掖好被子,自己铺了被子睡下了。

他看了一会叶修,听着他绵长的呼吸,怀着大量疑问和猜想睡过去。

 

周泽楷睡着,房间里就完全安静了下来。

 

叶修疲惫地睁开眼睛轻轻叹了口气,

又往下拉了拉被子,若有所思地往周泽楷那边看过去,

看他的脊背,看他的侧脸,

 

看了好久才闭上眼睛。

 

这才终于也睡去了。

 

 

 

 

TBC

 

 

2015-01-31 热度(217) 评论(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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